冰凉。
舅舅们不在了,两位表姐也不在了……最疼她的人,跟她最亲的人都没有了。
从今以后,这世上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了,没人管,没人问,就像孤鬼一般。
顾重阳觉得有一种锥心的疼,这种疼比母亲去世的时候更甚,比继母冤枉她偷东西,父亲听信继母的话让她跪祠堂的时候更甚。
顾重阳双手抱膝,把脸埋入臂弯。
“重阳。”
贺润年看着她乌鸦鸦的头发似上好的绸缎,整个人缩成了一团,心里的怜惜就怎么也止不住。
可是他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的。
顾重阳再可怜,也没有贺家上上下下众人的安危重要。
眼下绝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。若因为他行错半步,致使贺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,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。
“还有什么话,你一起说了吧!”
顾重阳泪流满面,怔怔道:“不用再遮遮掩掩了。”
“重阳。”贺润年说着,突然撩起袍子跪在了她的面前:“求你救救贺家上下人等的性命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顾重阳抬起头,泪眼迷蒙中见贺润年脸色紧绷,难过中带着几分壮士断腕的决绝。
“重阳,我知道这个时候这样做不厚道,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。”贺润年垂了眼皮,不敢与顾重阳对视:“所有跟伪帝有关的人都受到的牵连,我们贺家也不例外。重阳,求求你,求求你……”
贺润年说着话,身子已经深深地伏下去,前所未有的谦恭。
男儿膝下有黄金,除了天地君亲师,再不能跪旁人。
顾重阳看着贺润年的此番举动,心中渐渐清明起来。
“贺润年,你要我死?你居然要我死!”
她抹去眼泪,死死地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。这个穿着天青色衣服的男人,她的丈夫,她仰慕了整个青春岁月的男子。
不由自主地,她整个人就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。
她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