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天午后,周塬又收到两封学生的来信。第一封是从红旗煤矿子弟学校寄来的,封面上虽然没有寄信人姓氏,但从那笔字他就知道是翟光明寄来的,他急忙拆开来:
敬爱的周老师:
您好!本期开学又一个月了,星期日回家,听高一(2)班一个同学说,您病了,病得很重。我知道,您这是为学生操心累成这样,这其中也有我的一份过错,我真的对不起您,我不知如何表达我的愧疚。我很想来看您,但同学说你住院去了,加上我要急忙赶回学校,便又匆匆走了。
到这里以后,柴校长很关心我。学校没有补收上个学期的学费,我编在了高二年级最好的班。这次月考,我的成绩终于又进入到了前10名,我一定发狠努力,争取考一所好学校,绝不辜负您的期望。我想只有这样,才能使您受伤的心得到安慰。敬请您好好保重!
敬礼
不听话的学生翟光明
他的嘴角浮起了笑容。几月来,由于谌小英的插班,拖累到翟光明,一种莫名的愧疚和惋惜之情,一直如气懑在胸,读到这封信才稍稍释怀。
下午马家梁的父亲带来的信却让他着急了。信的字迹十分潦草,他要横看竖看猜着读,可见是个急草篇,好在马大爷有口信相佐。上次来过信之后,周塬写信去嘱咐他们少写信,集中精力读书,快两个月没有见面,大爷夫妇挂念得慌,这天放下田里的事,带上盐蛋和炒菜,送伙食费过去,这些孩子都围了过来,只见他们面容憔悴蜡黄,连眼睛的虹膜也是黄的。孩子们告诉他,他们都四肢无力,把裤脚捋起来,脚杆浮肿发亮,用手指压下去,凹下一个氹久久不能弹起来。大爷说:“狗伢子说,这是黄疸肝炎,他原来在这里学赤医时,医师说过。他认为大概与寢室里太潮、湿气太重有关,也与营养不良有关。因为学校菜园里正青黄不接,每餐主要是酸菜汤,红辣椒。他们中间就只有耿习武没有病,因为他爸爸每个星期日必定都去一次,送钱送鸡蛋,规定他每天到小镇去吃一碗面条外,还要他每天用开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