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芬从地坝外的水井里提来一桶水,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锅洗了好几遍,又从刚刚带来的袋子里放了点米进去。
“还是我淑芬侄女儿对我好!”杨泽富嘿嘿笑,全然不顾淑芬愤怒的目光。
“三伯,你再这样子下去真的没人管你了,你说你,要田地有田地,要山林有山林,你好胳膊好腿的,就不能去做活路?”
杨泽富也不在答话,一边往灶孔里递柴一边嗷嗷叫唤,淑芬把一切安顿好,环顾四周——连他家的木凳子也被他劈了当柴禾烧掉了。
气急败坏的淑芬把话全部咽进肚子里,提着灶门前的背篼就走。“淑芬,吃了饭再走……”身后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。
淑芬难受得想哭。父亲兄弟七个,个个都是勤劳聪明的能干人,为什么三伯会变成这个样子?在她小的时候,三伯还不是这副德行,他甚至是叔伯里头最威武的一个。
那时候他是民兵队的队长,每天带着几个人在生产队巡逻。挣工分、吃大锅饭,可能那才是他要的生活!后来搞承包到户,他不想到地里劳动,曾经赖以生存的集体解散,他手中的权利被回收,如果他再对别人指指点点,那就是多管闲事了!
变迁的时代啊,你不去对适应它,它一定会将你摒弃!其实摒弃他的不只是时代,还有他的妻子和女儿,三娘和堂姐的出走更是给他承重的打击。
那么,会有一种方式让他重拾信心吗?淑芬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,一定有的!父亲都能坚强地走过来,何况三伯?她也想过好多种方式,甚至和二伯商量过几回,可二伯的回答往往是“烂泥扶不上墙”!
看到那副烂包样,确实让人气恼!本打算回家了的淑芬走到竹林外头,在林子里拾了一背篓干竹桠,又折了回去。
杨泽富倒是悠然自得,用刀随便切了两块儿腊肉,就在灶孔里头的火上烤着吃,也不管锅里的米成了什么样子。
淑芬找了好半天找到一个勺子,在锅里搅了两下,然后把背篼倒下来坐上头,说道:“三伯,明天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