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俭村人家稀少,约莫不过十几户,屋舍都是仄仄斜斜,坍旧的土坯房,只有村后有一座砖瓦结构的小寺庙;村前是一片很开阔的田地,夏天里面一定是黍子,高粱,谷子,黄豆的乐园;村子的后面则是绵延数十里的大山,想来野兔、野鸡、野猪等必是农家餐桌上的常客。
大雪并没有因为这里偏僻贫穷而轻慢它,把冰清玉洁铺满村前村后。此时炊烟已飘在山村的上空,清爽的空气里夹杂了黍子秸、高粱杆燃烧的味道,仿佛要让世人知道这小小村落里也有生命的激情。
铁链引着大家向村后的一间篱笆围的茅庵草舍走去。它不与任何房舍毗邻相连,只是孤零零藏在山窝里,只有那与村落相联的崎岖羊肠小道,才把它与其他人家串在一起。
一个小子在篱笆外探头探脑,回身正看见铁链,就飞快地跑了过来。他看上去十四五岁,脸冻得通红,鼻子下挂着很大的冰溜。
他一边用手背擦着新溢出来的鼻涕,一边说道:“你们可来啦!”
“你不是在这儿冻了一天一夜吧?”铁链望着他,半天没合上嘴巴。
“那我早冻死啦,”小伙子没好气地说,“我和二愣来回倒替着,他现在去前面借宿的那家暖和去啦。”
“要你看的人呢?”铁链追问道。
“自从进了屋就没出来过。”
“你看好啦?”
“当然,”小伙不服气地说,“你看这屋子前前后后就我和二愣的脚印。”
铁链满意地点点头,指着真儿对他说:“认得真儿小姐吧?”那小伙盯着真儿看了半天,不好意思地摇摇头。
“这是叶大先生的千金!”
“啊——”小伙满脸吃惊的样子,有些手足无措,“是,是大小姐。”
真儿嫣然一笑,“是城里分号的伙计吧。几段啦?”
“还没出徒呢。”小伙脸更红啦。
“叫什么名字呀?”
“张根泰,大家都叫我根子。”小伙子一边搔着头,一边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