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如何不愉快,卖肉也是屠夫糊口的买卖,总不好因为顾客的挑剔给砸了,虽然满腹牢骚却也依足了陈生的要求,拢共割了猪肉一百二十六片,重七斤三两。
陈生腼腆一笑,付了银钱,悠悠地走了。
到此,秀水城与平日并无二致,安静又祥和。
怎料时至晌午,秀水城居民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。众人寻着声响找去,竟见那泼皮疯狗如丧家犬一般哇哇乱叫着跑到了人群中,晴天朗日下见他惶恐不安的状态,让围观的民众都有点毛骨悚然。唯有陈生在远处面无表情地望着他。
疯狗满面鼻涕泪,不仅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,反而在人群里咿呀乱叫,时而扑棱在地,时而抽抽搭搭的向天求饶。见他痛苦不堪的模样,众人不明所以,提心吊胆的盯着疯魔了一般的疯狗,场面诡异非常。
一位年老的盗匪往日就不怕那泼皮,眼下觉得此事蹊跷的厉害,就上前问道:“跟谁求饶呢?”
疯狗抬起头,眸子里尽是惊恐抓着那老者就喊:“不要割了,救我,就我……”
那老者软言相慰,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搞了个明白。原来那泼皮做了一个梦,梦见自己被割去了七斤三两肉,拢共下了一百二十六刀,不过伤口虽未曾留下,可痛楚直到此刻都不曾减少,那是深入骨髓的痛。
有人想起早晨陈生买肉来,背脊大寒,心里发毛。张屠夫更是面无血色,心想自己只是个杀猪的,竟然当了次侩子手,还把他人凌迟了,不由得惴惴然。
见他人神情皆不自在,泼皮跪着四面磕头,在他可怜兮兮追问下终是知晓了今早的事,呆愣片刻后大呼苍天饶命,阎王饶命。
疯狗自小没读过书,因此不曾开窍,天不怕地不怕他,却最怕这种令人琢磨不透的邪风,惶恐不安的挨到了夜幕,潜身逃离了秀水城。
疯狗走之后,褚六却闷闷不乐,言天疑惑不已,问了几句都被褚六搪塞过去,也就学着之前褚六无奈的模样,摇了摇头躺在了摇椅上。
如此直到深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