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薄西山,丽都城炊烟缭绕。
在城门口处,守城哨卒疲乏难耐,忽见两匹高头大马不管不顾似要硬闯,提起手中长矛往前一叉,烦恼道:“停下停下,你们哪里人?”
二人勒住马匹,其中一个摘下斗笠,露出一颗溜光的脑袋,是普天寺的圆成。眼下的圆成形容枯槁,面容疲惫,乖张气焰一点也无,本欲骂几句不长眼的狗卒,却只张了张口,意兴阑珊。在哨卒无礼的注视下,从包裹里掏出了风国的通关文牒,哨卒拿过文牒,乜眼瞅了他一下,挥挥手放了他们进去。
近一年里,圆成心伤圆慧之死,每每思及于此,心底便说不出的难过。再深忆那夜,更是愤怒难抑,直欲手撕了那道源宗的小贼。奈何道源宗大才盘盘、不可一世,全然不是普天寺所能开罪。普天寺方丈哀其不幸,遂想让圆成去外散散心,顺便前来离国木山寻一个人。另有跟随者,乃普天寺末代弟子,静开。相较圆成,此人阳刚不足,羞涩有之;粗犷不足,秀气多之。
圆成知晓,龙虎山就在离国境内,不觉间情绪便暴躁起来,带着静开泼辣辣的驭马狂奔,恨屋及乌,浑不顾蹄下生灵,只骂咧咧的喊:“睁眼的不睁眼的都滚开,踩死了莫跟老子叫嚷。”一时间道路混乱难堪,众人相顾尖叫推搡,有人胆颤心惊,有人哀哭不已,亦有人破嗓回骂:“乌龟儿子王八蛋,不生眼珠子的狗崽子,他们的。”
一路狂奔,终至木山。
小溪依旧,物是人非。
且说黑先生早一步离去,离前处理了觉者的尸体,独留失魂落魄的言天在此。寂静里骤稳马蹄声响,言天眸中精光乍现,趴去窗口往外看,见是两个和尚,心里慌慌的,咬牙憋下恐惧与愤怒,冷眼盯着那两个和尚。
面对充满敌意的孩童,圆成疑惑的扫视一周,嘿嘿一笑问道:“你是谁?”言天喉头涌动,却是不作声响,目光愈加阴冷。静开正拧着被浸透的衣袍,河水的透骨阴寒让他直打哆嗦,瞥了眼言天,阴阳怪气道:“小鬼好大的脾性,皮痒了是不是。”圆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