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年,他在我身旁,笑是他陪着我,哭是他替我拭泪,危难时他护在我身前,我一意孤行时,他虽恨得牙痒,仍默不作声跟着。
如今他走了,我确然是有些难过。
这,他便成了我的心上人?
可我从未喜欢过谁,更不知道喜欢上谁该是何种模样。也实在不知,如今我这样,是不是喜欢上了他。
从前在大周时,姐姐们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,向父王禀告一声,便可八抬大轿将他抬回宫中,做个便宜驸马爷。若是出身低微些,收到府中当个面首也不无可能。这些公子大多是乐意的,若碰上不乐意的,关在柴房里饿几日也都乐意了。
可这种喜欢太淡太浅,结局大多不甚欢喜。虽是如此,姐姐们仍然乐此不疲。
不然,我也试试把贺连齐拐回家,做个面首之类?
秦晚歌提起酒壶,对着夜风灌了两口凉酒:“我猜中了?”
也许是初识不久,说起心事丝毫没有顾及。我就全当她是我宫前种着的那株常听我自言自语的茶花,也学她的模样灌了口酒,偏头问道:“你觉得什么是喜欢?是平凡相拥的相濡以沫,还是情深至极的生死相随?”
秦晚歌看了看我:“相濡以沫?生死相随?”见我点头,又道,“你说简单点,我听不懂。”
我抚了抚额:“就是,每日粗茶淡饭,穿布衫,住茅草房,生活清苦平淡,但只要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,就很满足?还是一起坐拥天下,荣华富贵享之不尽,却要日日面临被暗杀的危险,但能够同生共死,轰轰烈烈过完一生才算是圆满?”
自古世人皆是多情,却没人能够看破情。当然,看破的人基本都已抛弃凡尘俗世,出家入定去了。
很多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要归入后者,可事实却是,我甚至还没有入门,前路已经似是云山雾罩,辨不明方向。
两坛花雕只剩空坛,秦晚歌执起空荡荡的酒壶,在眼前晃了晃,眸光不知望着何处,带了几分醉意。
“哪种都是,哪种都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