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生拨弄了几下算盘:“算你二百八十两,不能再多了。”
意料之中的价格,应宝珍点点头:“那我便死当。”
深觉可惜的柳书生劝了应宝珍几句,看她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,拿来印章仔细写下典当契约,排出银两。
应宝珍仔细看看这份契约,确认无误后按上自己的手印,带着银两回去了。
她叠好银两,往镇上的赌坊走去。
此时正是辰时,赌坊尚未开张,扫洒的小厮睡眼惺忪,懒洋洋扫着门口的灰尘。
“烦请吴掌柜出来一趟,我是应宝珍,来替父亲还债的。”应宝珍如是道。
吴掌柜专门提赌坊主做放贷收债的事情,坊间传言他早些年间在雁山一带当马贼,才有这般狠辣心肠。
小厮见人来,赶紧跑进里间禀报吴掌柜。
于是应宝珍被请进去。
里间的小几上摆上青瓷茶具,传说中心狠手辣的吴掌柜面容在蒸腾的水汽中看得不甚分明。
隔着水雾,应宝珍看到一张皱纹横生,疲惫苍老的面孔。
吴掌柜显然已经不年轻了,眉眼间并无传言里的狠辣,只有行将就木一般的平静安宁。
“吴掌柜,我此次来是为父亲还债,请您收下债款。”应宝珍开门见山,把银两排出来。
“哦,”吴掌柜磕了磕旱烟斗,不咸不淡道:“应家老三嗜赌成性,倒是有个好女儿。”
应宝珍笑了笑,并不打算接茬。
应家父亲的确糊涂,偏心使得大儿子同他不亲近,胡氏也多有埋怨。又嗜赌,欠下一屁股债便去了。
但是他对应宝珍这个老来女是没得说,花去大半家底给她打头面嫁妆。
吴掌柜并未为难她,收下银两,差人取了凭条便划去了债款。
“你且回去,”吴掌柜吐出一口烟,“赌坊说到做到,还清债款便不再纠缠。”
应宝珍点点头:“多谢吴掌柜。”
她知晓吴掌柜一言九鼎,赌坊的打手不会再纠缠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