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重新坐了下来。
“你说什么?他们在哪?”
椅子剧烈的抖动,长廊间的火光大幅晃荡,忽然太师椅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音,就像是风中之烛的悲鸣。
“我问你!他们在哪?”府令大声咆哮,胡子吹的老高。
余月光忘了嘴唇的拨动,甚至忘了发出的是什么音节,那声音更像是一种血腥的兽语,带着一种背叛的意味。
野兽吗?
管他呢。
杀父之仇大于天。
周围的黑影忽然都动了起来,像丛林中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群突然嗅到血肉的味道。
密密麻麻的虫子从黑暗中呜啦啦地凭空冒出来。
它们的牙齿咬合在细嫩的皮肤上,抽离出所有的善良和懦弱,又顺着每一条神经动脉,迅速麻痹每一个脑细胞。
他救了你又如何?
她是你的好姐妹又如何?
为了父亲,为了本该美好的过往。
由仇恨组成的参天大树,每一根枝叶上都流淌着黏稠的血。
府令腔势很足,他对着下人大喊大叫:“松开,都给我松开,别把人姑娘吓坏了。”
悬在余月光头顶的影子消失。
手指松开的瞬间,隐隐作痛的发根有种炸裂开的感觉,酥酥麻麻,从头皮疼到每一根发尾。
府令终于从太师椅上移驾,他正眼打量余月光:“那个凶犯知道你来这里告密吗?”
余月光说:“有可能。”
府令扶额。
“我们要抓紧时间了,据我所知,此凶犯轻功了得,性情又是极端狡猾,而你既然来报案,想必也了解一点凶犯此刻的大致情况吧,你详细跟我说一下。”
余月光说:“我只知道他住在郊区河边,至于其他我一概不知。”
“你可不要欺瞒官府,我们可是在给你翻旧案。”
余月光嘲讽一笑:“翻旧案吗?那可多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