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朦胧的水雾。
一阵咳凑,嗓子眼疼得要死,就好像喉咙要咳出血了一样,疼到眼泪快要下来。
一阵天旋地转,额头上像是有把火在烧。
沈玉婧努力撑开眼皮,入眼看到的还是那支漆黑的毛笔。
她忍痛接过,却迟迟不肯落字。
沈高磊也不催促。
两个人都不说话,怪异的氛围蔓延在黑暗的牢房中。
床边的千纸鹤静默着,天窗上的大眼睛观望着,火炬的光焰吐息出各种形状。
永恒不变的黑暗包裹着一切。
沈玉婧想要说话,开口的第一个字,就被嗓子硬生生地逼回去。
像是胸腔里被硬塞回了一把碎石子,那些石子锋利的棱角像刀叉一样把肺部扎出一个大窟窿,呼啦呼啦地漏着风。
沈玉婧忽然不知道怎么称呼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了,是父亲吗?明文条例上面写着不是。
叔叔吗?这又算什么呢。
那种油然而生的陌生感,像火山爆发一样,汹涌的流出血红色的熔浆,冲垮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堤坝。
还记得四岁的时候,爷爷还是府主,头发浓黑的像森林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