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扶了林容进去,回禀:“奴婢打听过了,也不是厨房故意为难我们,实是雍州侯府的老规矩。她们同咱们不大一样,什么时辰起灶,什么时辰上灯,都写得清清楚楚,又不许弄小厨房。今儿实在也是咱们去迟了,也犯不着为难她们。不过也不妨事,咱们那煎茶的红泥炉,弄些小菜还是不成问题的。”
林容向来清净无为,来这雍地也是为了寻找师兄的下落,虽明知翠禽此言是在粉饰太平,却只笑笑,不做它言:“那就好!”
等用过饭,曲嬷嬷禀告:“县主,二门外已经备好马车。虞嬷嬷派了人道,送亲使周大人返程江州,本应雍州属吏送行。只是宣州初定,事务繁忙,君侯也抽不开身来,只好劳烦夫人相送了。”
明眼人一听,便知是托辞,陆慎抽不开身,麾下的文武也无一人抽得开身吗?不过是不想而已,不把江州当回事,不把江州放在眼里而已。
林容没有这种归属感,可是随行的丫鬟仆妇,皆是垂头凄凄然之状。
出行的马车,仍旧是林容来时乘的那四驾八宝车,只是翠帷华盖、明珠帘统统被摘除,换上了酱紫色的粗布帷帐,也就只有四角垂檐上浮雕凤穿牡丹纹,能一瞥昔日的奢华。
倘若是初时,翠禽曲嬷嬷必然愤愤不平,可是接连这一个多月的冷遇,便是脾气最烈的凤箫也只是默默扶了林容上马车:“主子,您慢点。”
登车而去,出二门,见街市上熙熙攘攘,热闹非凡,虽偶有军士巡逻,浑然不像大战之后的景象。
渐渐到了城外,这才见乱世的萧索之态,路上行人皆是衣衫褴褛、瘦骨嶙峋,偶有卧倒的饿殍。
林容瞧了,忍不住叹气,曲嬷嬷忙放下车帘,宽慰:“县主,雍地已经算好的了。再往南一下,连年大战,千里绝烟,人迹罕见。您歇息一会儿吧,到十里亭还得一炷香的时辰。”
林容到的时候,送亲的长吏周如晦已经在十里亭恭候多时了。江州尚朱,雍州尚黑,周如晦此刻却一身雍州黑色官袍,同林容见礼:“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