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昏地暗时候,龚三横口干腹饥,起来点了油灯打火造饭,就听得屋后有人叫龚三横,却是雨荍。龚三横从后窗口探出头,道:“做甚?”
雨荍住在梁尚才宅里,和龚三横居处前后相望。自铁山都监战死之后,雨荍不敢独自一个住都监府后堂便搬了出来,本想跟三个嫂嫂数内一个往红岭湾起居有人照看,因嫌路远坡陡,便搬来石郭老舅梁尚才宅里,离熟药局又近。
雨荍把两瓶酒递给龚三横,道:“阴阳人上回请你饮酒你不去。”
龚三横见是初俭的酒,肚里恨火又起,道:“我又不好酒。”执意推辞不收。
雨荍没奈何道:“吃饭了?”
龚三横道:“正要打火。”
雨荍道:“教你娶个婆娘,我也好来蹭饭。这么,我作杯请你望草市寻个小酒肆饮酒,再把六寡妇叫来做一处,上回他为我说了好话,我都听说了,你们才肯救济逃兵荒的一人一贯钱。又且他经营着布店,认得有颜色的小娘子、小寡妇,或正愁嫁嘞,要他撮合你。”
龚三横道:“前几日阴阳人还说有个秋韵的小寡妇,长得妖艳。”关了窗,望箱笼里取锭银子又拾一把铜钱在兜里,出来石郭门楼。
两个做一处走过太平桥来到草市,转过转角楼却见古因仄、初枔、古因盈三个匆匆走来。上前打问原来初枔爷娘斗嘴,娘亲气血上涌一时昏死去,人在熟药局救治。初枔泪眼婆娑说了,雨荍当下把酒与龚三横手里,教龚三横先到枕戈待旦酒楼等着,便和三个来到熟药局。
妇人早被金美妤救得醒来,躺在榻上。老娘全没精神是因阴阳人想古因仄入赘往生堂,偌大家业将来须有人承继,老娘止防节外生枝误了初枔婚嫁,与初俭争执一时背过气去跌倒在地。
金美妤把妇人又看了一遍,妇人面色沉静气息平稳,便开了将养药方,教初枔撮了药扶老娘回去静养。
初俭算还了药钱却要告谢金美妤归去,被雨荍拦住,道:“阴阳人又骗人钱财,这回骗的是一个志诚老实人,你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