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因仄道:“我四个就向府左近寻家旅客歇宿,也得向爷看顾。”
向泰平四下张望,只见六市闭门禁客却无焚毁,三街路断人稀赶趁匆忙,道:“老城不曾焚毁,但也十分小心谨慎才是,我等不知底细,今夜先投宿在我宅里,防备尴尬,待明日看一看头势再说。”
当时天气向晚,沿街店铺、住户透出几点灯火来。
一行傍晚人转过钟楼就窜来一条狗,恶恶的叫着,一条狗叫一路上就有狗叫,盛气凌人。盛气凌人的狗多是官吏家的狗,或员外家的狗,又或泼皮无赖家的狗,反正不是穷人家的狗,穷人家的狗在狗窝里拴着,不敢街头吠人。
几个小心穿城而过,既怕狗咬,又怕番军,却不怕强人,因他们一路风尘也似强人。来到一处大宅,古因盈、初枔仰面看时好大一座宅院,屋高墙壮似府堂。
向泰平便轻叩门环,片时有五十年纪的门仆从门缝里向外张望,一张张见向泰平,大惊,赶忙开了门,扑地望向泰平脚前跪去,哭道:“大爷!”
向泰平扶起门仆道:“钱老爹,一家老小还好?”
钱老爹连忙道:“好,好,好着嘞,只是这年月那个也不敢街头走动,太公、大娘、少主人等向晚便俱各房里歇息了。”
向泰平道:“老城没被抄掠?”
钱老爹道:“城外官军战死不计数,番兵屠村焚庄,侵占庄田,官府为保城里居民人命财产,投降番兵。高知县在城南谯楼上引火自焚,为国为民为城身亡。”
向泰平叹息道:“士者,取义也。”教钱老爹把马牵去后槽,便取了行囊引古因仄几个穿过宽阔庭院,入得客厅。
不等向泰平打火点灯,上房里走出一个人来,正是老主家向昌茂,六十之上年甲,身躯胖大,精神矍铄,乃老城数一的商人。
但说向老员外向昌茂年少父母双亡,寄养在邻人家中。十岁上靠偷狗,后来偷羊、偷驴、偷马、偷骡、偷牛卖去肉店做养口的道路。十七八长成俊朗后生,皆因无屋无帛无人保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