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因盈叫道:“我等从远处山里来,不知细微处!”
那张婆子啧啧道:“入乡随俗晓得么?入朝是官,入云成仙,入土为鬼。你等村汉村妇不晓得老城习俗,也该问问街邻四坊,这等草率,便是辱蔑向府,看轻女子”。扭头看视周围,望见向阳州叫道:“府里扛大梁的小爷呢!”
向阳州道:“晚辈在。”便来到那张婆子面前。
那张婆子喝道:“把这干山里人轰出府去!”
向阳州听张婆子一声喝,笑嘻嘻走来望着一脸窘态的古因仄。古因仄扯下身上大红绸带、团花,裹在向阳州怀里,转身便去。铁实敦、古因盈、大嫂并两泼婆娘拾起地上礼物,装入竹框里,挑了担儿望着古因仄身后也出得向宅,一径投东城门来。
龚三横、梁兕已随先前车队出城,铁铖正安排小儿傍车走,一车傍一二个小儿,见得古因仄几个都来如释负重,说道:“单只苦了向阳花。”
古因盈道:“不曾想那嘴尖的婆子帮了大忙。”
大嫂笑道:“梳头的新篦子被那个偷了去,换了个断齿的?”看去初枔。
初枔道:“我又没带旧篦子在身上。”
古因仄道:“有话路上说。”
几个整顿行程,随大车取路逶逦望铁山屯兵营走去。
向阳花眼望着古因仄人等离去,柳叶眉踢竖,骨碌碌的星眼圆睁,转身上楼入了卧房,咚的关了房门,将文书掷在梳妆台上,扯下步摇、披肩、钗环,脱去大红衣裳,扑翻身在床上咽咽哽哽地哭了。
向昌茂、向泰平、妇人却满面堆笑,请众人吃茶。
时近晌午,大排筵宴,管待宾客。妇人唤来向阳州,附耳低言:“哄你家姐出来吃饭,赏十贯钱。”
向阳州道:“我家姐不止十贯钱。”
妇人低声喝道:“去也不去!”
向阳州道:“三十贯。”
妇人道:“十五贯。”
向阳州道:“教冬其升那厮去。”抬腿便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