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兀颜和达,向阳花只在门前问冬其升:“这般凑巧,你刚拿来印信公文,他们便来讹钱,不是你们背地里撺掇来的?”
冬其升道:“肯定不是。你想想你身为县令,在年关裉节时,府库没钱自然先到向府,向府有钱担这五万两,向府为将来买卖定然会担这五万两。因此,完颜不是那个撺掇来讹钱的,定是县里府库少钱没奈何。”
向阳花道:“房姓那厮咋晓得军器局?不是你走漏了消息?”
冬其升道:“肯定不是,但他晓得我近期打问军器局簿册,但不知我使甚么手段,也不见他当面问我,只恐从别人口里得知。不拣怎的,他不敢如实告诉兀颜和达,不然他在县衙难立脚,要晓得家父乃前县尉,我在县衙也是了得的本事,宋吏十之八九都看我颜色,还有一二不看我颜色的但也不敢和我反目。”
向阳花道:“县衙当真缺钱?”
冬其升道:“堂堂一县之县尹不是为难处,如何肯大庭广众之下屈膝下跪于民?兀颜和达虽讹去五万两银子,却也因此为向府开了一条不竭财源、经营生铁。明日你往县上讨一纸经营生铁执凭在手,向后铁器坊发市再无忧虑,只等生铁发市,何止五万两?”
向阳花停了片刻道:“这侉子,不会教铁器坊为县衙打造军器?”唤了钱老爹赶来向记石鼎杂货行。
朱怀、王不安、周玉邻、胡相芒、闵农正等着,却是筵宴散时向阳花分付的。几个桩主见说,都恨兀颜和达比贼剪径还厉害,教人口里吃苦还笑脸相迎,文笔墨比武刀子更厉害。
向阳花道:“兀颜和达那里平白无故来作庆,图的是金银,他这一遭走来,商户被勒逼走二十万,想着都牙疼,向记还罢,别的商户呢?今番吃县衙勒逼,明日去勒逼顾客,最终受祸害的还是平头百姓。”
当下分付王不安拆去老城军器铸造局字迹,悬上“老城向记煮海铸山铁器坊”牌匾。招募工匠,十日内点火,那怕造个镢头也好。往县衙寻冬其升,取一纸经营生铁的执凭文书在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