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荍炕头拿册书丢在向阳花眼前,却是一册《神农本草经》,说道:“里面记载三百六十五种医方,三月之内一字不漏记在头脑里,敢漏一字便耳刮子打你,漏十个字打你鼻青脸肿,当初我古姓师父就这么指教我的,见在我也如此指教你。”
出了卧房,往灶房吃了早饭,去往熟药局。
向阳花在被卧里懒懒地倦着,看一眼医书,心头不觉怆然,呆呆地看去墙壁上那幅丹青人物,暗忖做个墙上人不也好么,无忧无恼,又长生不死。
六寡妇捧来滚汤教向阳花起炕洗漱,说道:“庚宸那小厮在外面等你演武场骑马。”一边整理炕头,一面又道:“再睡就要养猪了。”
向阳花坐起身来,边穿衣裳边道:“龚三横二十有几了,因甚至今不娶婆娘?”
六寡妇给说龚三横一段过往,说的是龚三横儿时在北梁关跟龚姓丐头要饭,铁山都监视察关隘时见龚三横皮糙肉厚,用五两花银要从龚丐头手里买得,不曾想龚丐头不要银子,却不准他改姓,铁山都监首肯。龚三横来到屯兵营后,早晚与土兵一齐操练,练得一身本事,长成十七八时,升迁做了都头,二十出头凭一条斩马刀比武,便是军中教头也不及,升迁做了中军统领。六寡妇与龚三横走得亲切,原来龚三横是六寡妇死鬼丈夫的上司,他们早晚不离都监府,得闲时又做一处饮酒。雨荍娘亲在时,为龚三横撮合过婆娘,那想他看入眼的,人家小娘子不情愿,小娘子情愿的他又看不入眼,一晃几年便耽搁了,至今二十四五还孤身一个。
向阳花道:“龚姓丐头没来屯兵营与龚三横一齐过活?”
六寡妇道:“听死鬼丈夫说,龚三横升做统领之后专程去过北梁关打问龚丐头,那知龚丐头已离世,教当地守关土兵一卷草席乱坟冈埋了。”
向阳花道:“是此,龚三横更应早日寻个婆娘,生了子嗣延续龚姓香火,告慰龚姓丐头。”
六寡妇道:“那个又说不是呢?死鬼丈夫不止一次说他娶妻生子,我也撮合过,只是这汉不热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