丢去别人身侧开始,你就该心中有数,我若是能活下去,必然会恨你入骨!”
“茵茵......”
“不准叫我茵茵!我在竹雅院里喊的每一声娘,瞧见你每一次转身离开的背影,都如同凌迟在生剥我的血肉!那时你为何不说让我别吃这样的苦?你待裴芳霖如亲女时,你瞧见我茫然无措差点寻不到生路时,为何不说别让我吃这样的苦?”
宋锦茵心底藏了多年的委屈像是裂了一道口子。
所有被她压下的苦楚,在这一刻如滚水开始沸腾。
她忍下腹中不适,冷冷看向面前摇摇欲坠的柳氏,终于彻底红了眼。
“你所有的苦衷都是于你而言,在我宋锦茵的眼中,你只做了一件事,那便是抛下我!在我被困在那座瞧不见边的陌生府邸里,在我承受着失去父亲的绝望里,你丢下了我!那时我只有八岁,我甚至求过你,我说我只想跟我的娘亲在一起!可你呢?你固执地选择了一条你觉得应该去走的路,从来都没有问过我,我愿不愿意如此,能不能承受没有娘的生活!”
这场迟了八年的质问终于落下。
崩溃的不止宋锦茵一人。
柳氏连连后退,浑身再无力气,只得撑着旁侧的木柱才能堪堪站稳。
她以为她做好了准备,只要茵茵能将心底委屈发出,怎样她都能承受。
可听到这些强压哽咽的怒吼,听到她的女儿一字一句地斥责哭诉,柳氏想,她还是高估了自己。
原来国公府里每一次对茵茵的冷漠算不上极刑,藏在茵茵心底无法诉说的委屈,才是让她撑不下去的利器。
柳氏只觉喉间腥甜,想开口,却连声音都发不出,唯有不停滴落的眼泪,和全身无法控制的颤抖。
她给女儿的伤害终究还是太深,深到她对自己只剩下憎恨和唾弃,深到她连死都无法还清罪孽。
......
裴晏舟踏进院子时,正好瞧见宋锦茵弯起了唇,冰冷又绝情的模样。
他心口陡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