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可归的孩子。
……像极了幼时的她。
祁桑抖着手接住了他,一瞬间湿了眼眶。
好似在这一刹那,她接住了那个一次次被赶出家门,缩在冷硬石阶之上茫然无措的自己。
……
一盆盆殷红血水被端出来,一连换了五六盆温水,大夫终于疲惫地走出来:“密密麻麻的都是鞭伤,青的红的紫的,都快裹成了个粽子了。”
他自怀中掏出几瓶瓷白药瓶:“这个,一日早晚两次为他换洗伤口后擦上,后头的一个月千万别叫他乱动,静养身子要紧。”
说着又掏出个药方来,嘱咐她如何抓药煎药服药,以及要忌口的东西后,这才披着夜色匆匆离开。
祁桑这才走进去,屋里还弥漫着散不去的血腥味,邢守约赤着上身,身上缠满了雪白细布。
他瞧着有些意识,但又不是很清醒的样子。
祁桑在榻边坐下,默默半晌才道:“你一向听伯母的话,怎么如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,反倒叛逆了,朝堂之上说出那样的话来,不是叫你们邢氏一族颜面扫地么……”
邢母忍了这么多天才动手,想来是今夜又受了什么刺激了。
她宝贝这个儿子,虽说平日里教导严苛,却鲜少动用家法,显然是给气狠了。
邢守约眼睫缓慢地眨动着,温吞吞道:“我本读书人,最不喜谎言,身有隐疾,自是不便耽误佳人,桑桑你想笑话我,便笑吧。”
“这有什么好笑的,你便是伤了,也是为了守住我们大雍的黎民百姓伤的,并无羞耻之处,况且夫妻若感情深厚,有无孩子都不是要紧的。”
她耐心安慰他,虽然明知道对他这种浸润在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’的教导中长大的男子并没有什么用处。
邢守约道:“话说得轻巧,如今我这般,哪家还肯将姑娘嫁给我守活寡。”
他话中难言落寞。
祁桑张了张嘴,似是想说什么,却又很快紧闭了唇瓣。
过了一会儿,她才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