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山腰,衙门外一声锣响,开堂了。
跪了足有一个时辰的刘玉郎抬起了头,满眼猩红,对着堂口外摆着的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一拜。
又转回面向高坐堂上的京兆尹谢平涛。
“堂下何人?”谢平涛一拍惊堂木,声音威严。
刘玉郎开口,声音还带着宿醉寒凉的哑,“在下姓刘,名玉郎,家父礼部尚书。”
谢平涛点点头,继续问:“所犯何事啊?”
刘玉郎眼睛更红,声音更哑了,“草民有罪!”
重重一叩首,脑门都磕出了血来,“草民昨夜醉酒,失手推倒家中小厮阿勇,致其死亡。”
“草民有罪!”他声音哽咽起来,呜呜的呜咽在喉咙口压都压不住。
外间百姓们本是来瞧热闹的,一早蓄了满腔的怒火,想着要来好好讨伐这权贵子弟喝花酒抱美人,有不顺心就伤人性命的龌鹾事儿。
不料,这犯了事儿的公子哥跟往日凑的其他热闹里的不一样!
居然是个好的!
瞧着那塌了的背,红肿的眼,他们的眼眶子都跟着酸,跟着润了。
“也是失手啊!这刘公子哪儿知道那小厮会站不稳,倒下去又正好碰着了石头……”
“哎,运气使然,时也,命也!”
……
外面讨论的热火朝天。
堂上谢平涛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刘玉郎,也叹了口气,“哎,这下可该记得酒不是好玩意儿,往后呐,少沾!”
话是这么说,谢平涛盖在袖子下的手却攥了攥,他很不爽。
这案子,好判也难判。
意外的过失罢了,涉及到的也是家中一个奴才,虽然是在大街上,但也不是不能当即遮掩下来,却偏偏要闹到他的公堂。
不仅如此,还把他的公堂当了戏台子!笃定了他愿意不愿意都会跟着上台吆喝两声。
正此时,一个衙役从后堂小跑而来,到谢平涛身侧耳语了两句。
谢平涛眉眼一利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