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洗漱,睡觉!”陈凡下令。
大家沉默着拿了盆出去洗漱,沉默着回来,沉默着上了床。
当最后一个战士也睡到了床上后,陈凡下令:“关灯!”
啪的一声,房间里顿时黑漆漆的一片。
但没有一个人睡得着,大家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但一点儿睡意也没有,喝了那么多酒,平日早就睡得跟死猪一般了,但此时没有一个人睡着了。
大家都在等待。
安静地等着。
不知什么时候,咯吱的一声,房门轻轻推开,白铁军走了进来。
大家微微偏头,看了过去。
暗淡的夜色中,白铁军站在门口,一直站了足足十五分钟。
大家也偏着头看着白铁军十五分钟。
谁也没有说话,只是湿了枕头。
第二天早晨,天还未亮,白铁军就悄悄起床了,他悄悄地从床下拿出收拾好的背包,悄悄地就往外摸去。
一个屋的人似乎都睡着了。
摸到门口时,白铁军郑重其事地往这间住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宿舍又看了一眼,他突然发现,全班的人,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但没有人说话。
因为命令已经下达,不准任何人说话!
白铁军无声地向他们挥挥手就出门了。
但门很快又打开了。
白铁军轻轻地把十多封信放在了门口。
他又抬起头看了一眼,徐徐环视,最后,他沉沉吐了口气,转身退出,轻轻关门。
各班要走的兵都在各宿舍门前的走廊上等待着,直到洪兴国和高城从指导员宿舍里轻手轻脚地出来,他们看了他们一眼,悄悄地向外边走去。
七连的兵已经很默契了,一个个地跟在后边。
洪兴国从连旗下经过时,将背包递给高城,珍而重之地对那旗敬礼。
随后,所有的人都在连旗下停住,然后,一个一个地敬礼。
这一切都是无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