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驼队货箱，戴着金丝手套的手正往羊奶里滴入荧蓝毒液，那液体坠落时竟发出婴啼般的尖啸。
冰刃破空而来的刹那，我踉跄着撞翻了鎏金烛台。蜡泪泼洒在青砖地面，竟熔出数十张扭曲的婴儿的脸。那些由滚烫蜂蜡凝成的面孔张着空洞的嘴，发出非人的哀嚎。薛木兰湿透的素纱禅衣滴着血水，发梢垂落的冰珠在我手背蚀出焦黑的孔洞。
“擅闯者当剜目。”她的冰刃抵住我喉结，刃身缠绕的发丝突然暴起，如毒蛇般勒紧我的脖颈。在窒息前的混沌中，青铜镜再次显现幻象：五岁的女童蜷缩在酒窖角落，龟兹纹陶罐里漂浮着肿胀的婴儿尸体，金丝手套上的血渍正缓缓渗入羊乳
当冰刃撤回时，我跌坐在结霜的地面。薛木兰后腰的蛛网状血管在月光下搏动，那些暗红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她脊背的霜纹。她足尖勾起浴袍的瞬间，我瞥见其脚踝处深嵌的青铜锁链。
帐外传来守夜人的梆子声时，我蜷在毡毯上摩挲玉佩。鳞片状的纹路突然刺破指尖，暗红血珠渗入玉质内部。
冰刃破空声突然撕碎寂静。我扒开帐幕缝隙，看见薛木兰在月下独舞。她素白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出七道重影，每道影子都摆出不同的祭祀手势。当青铜镜映出酒窖画面时，我终于看清陶罐后的“薛”字正在渗血，而角落里女童缓缓抬头——那张布满霜纹的脸，分明是幼年的薛木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