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蓉缓步踏入屋内,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屋内,落在贾珍身上时,竟让贾珍无端打了个寒颤。
那眼神太陌生了,冷得像塞北的冰,又带着几分让人心悸的狠厉——仿佛眼前这人不是他儿子,而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修罗。
四周小厮早已吓得两股战战,大气都不敢出。他们何曾见过这般气势的贾蓉?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小蓉大爷,如今浑身散发着摄人的煞气,连老爷见了都不自觉往后缩了缩。
屋内一时寂静得可怕,唯有炭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,映得众人面色如纸。
贾蓉抬手虚虚一拱,声如寒潭:父亲。
若不是礼教纲常如天堑横亘,这声称呼,他实不愿从齿间吐出——眼前这人,何曾尽过半点父责?
贾蓉立在槅扇前,甩了甩袍袖,语气寡淡:不知父亲唤我何事?
贾珍本斜倚在榻上,闻言暴起,抓起手边的茶盏便要掷过去。可目光触及贾蓉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时,手竟僵在半空。茶盏当啷一声跌回案几。
好个逆子!贾珍强撑着威严,声音却不自觉地发颤,见了老子也不知行礼?眼里还有没有尊卑?
四下奴仆皆是一惊。往常这光景,贾珍早命人捆绑大棒打起来,今日竟生生忍下了这口气?众人面面相觑,大气都不敢出。
贾蓉垂眸扫过满地狼藉的酒壶残盏,唇角勾起一抹嘲讽:今早面圣归来,本欲向父亲禀明圣上旨意,不想父亲正与两位姨娘醉卧温柔乡。
他顿了顿,目光如刀剜过贾珍:既无心府事,倒不如彻底撒手。
贾珍气得面皮紫胀,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乱爬,破口骂道:“你这狼心狗肺的孽障,也敢在老子面前……”
话音未落,忽见贾蓉鹰目微眯,那目光冷得似淬了毒的匕首,直直剜进他心窝。饶是贾珍素日跋扈惯了,此刻竟觉呼吸一滞,喉间腥甜翻涌。
贾蓉不在意地掸了掸袍角:“明日北静王、牛爵爷亲自保媒,年前便要迎秦氏入门。日后天香楼那片园子,归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