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彼伏的应诺声。赖升望着贾蓉远去的背影,只觉后颈发凉,这才惊觉,昔日那个任人拿捏的小蓉大爷,早已化作一尊煞神,要将这积弊已久的宁国府,彻彻底底地翻上一番。
待众人散去,贾蓉换上常服,披了墨色大氅,踏着满地霜华直奔锦衣卫南镇抚司。朱漆大门洞开,绣春刀映着冷冽晨光,当值校尉见他到访,忙不迭单膝跪地:拜见县公!
贾蓉信步踱入正厅,于太师椅上安然落座,由着小厮斟上一盏雨前龙井。他轻啜一口,见众人神色紧绷,唇角忽地勾起:诸位不必如临大敌,我既管不得贵司差事,今日来,倒是要送桩富贵给你们。
镇抚使卫东闻言,手中的鎏金茶盏险些滑落。他眯起眼打量眼前这位新贵,心下暗自思忖:莫不是这军功赫赫的县公,也做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?
贾蓉见众人狐疑神色,不禁展颜轻笑,那双鹰目似能洞穿人心,含笑道:莫要错会了意,本公行得端坐得正。此番前来,不过是想与诸位做笔划算买卖——
他指尖轻轻叩击茶案:劳烦贵司彻查宁国府上下奴仆,不管是贪墨银钱,还是违法犯纪,但凡查有实据,所得赃银分你我一半。
此言一出,厅中众人双目顿时发亮。镇抚使卫东抚须沉吟,旋即摇头笑道:县公既信得过我等,这点小事自当效劳。只是这银钱,十成取二足矣,多了反倒烫手。
贾蓉闻言抚掌大笑,端起茶盏遥遥一敬:痛快!就依卫镇抚所言,咱们一言为定!
贾蓉将描金信笺轻轻推过紫檀案几,笑意里藏着三分冷冽:卫镇抚且收着。日后若有市井流言敢污我妻清誉,便按信中所言行事,报酬断然不会少。
说罢起身拱手:若无他事,本公就此告辞。
待贾蓉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,卫东展开信笺细读,忽觉指尖微颤。
窗外霜雪映着朱墙,恍惚间竟分不清,这位安国县公究竟是为护娇妻周全,还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。
毕竟在这世道里,二十不嫁难为妻之训如铁枷锁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