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答：“高中。”
孙霞接着问：“意向岗位？”
徐天坐直身子说：“采购科。
我在第三轧钢厂干了三年采购，熟悉钢材、木料、化工原料的采购流程，能砍价，也能跑关系。
反正，我想继续做采购。”
孙霞笑出声来，说：“赵科长说你实在，倒没说错。
行，采购科正好缺人。
邓小花，带徐同志办手续。”
靠墙角的办公桌后站起个扎麻花辫的姑娘，抱着一摞表格走过来。
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领口扣得严严实实，只抬眼飞快看了徐天一眼，低头说：“跟我来。”
办手续比徐天想的麻烦多了。
邓小花先带他去仓库领了工服，藏青粗布的，左胸绣着“第一轧钢厂”的红字。
又去财务科登记录取饭票，饭票上还有油墨香呢。
最后回到人事科，在工作证上贴照片、盖钢印。
整个过程邓小花话都不多，问一句答一句。徐天想套近乎问“采购科好不好相处”，她就回了句：“到了就知道。”
等手续都办完，孙霞看了眼手表，对邓小花说：“带徐同志去采购科吧，黄科长该等急了。”
邓小花把工作证递给徐天，转身往外走。
徐天把工服搭在臂弯，跟着她下了楼。
邓小花突然停住脚步，转身指着前方说：“那就是采购科。”
她抬手敲门，里头传来个洪亮的男声：“请进！”
邓小花推开门，徐天跟着进去，屋里挺闷热的。
最里侧主位后坐着个穿深灰棉袄的男人，国字脸上一道暗红疤痕从左眉骨斜贯至下颌。
男人猛地站起身，椅子在青砖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，说：“小邓来啦！
这位就是徐天同志？”
他绕过桌子迎过来，伸出手，那手粗糙得像砂纸，说：“我是黄大明，采购科科长。”
邓小花把徐天往前送了半步，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