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无尘垂眸时，重瞳里的星芒尽数敛去，唯有朱砂痣在苍白脸色下格外刺目。
他转身时，宋大仁看见他道袍下摆已被冷汗浸透，却仍走得挺直如剑。竹林夜风掠过，带起满地碎玉般的茶盏残渣。
田不易望着少年背影，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那句话：“重瞳现世，必起风云。”
此刻丹炉中余烬忽明忽暗，照得他紫脸笼上一层阴影。
当田不易的斩龙剑劈开晨雾时，江无尘正在丹阁第三层研读《太极玄清道残卷》。
少年负手立于三丈高的书架前，道袍被穿堂风鼓起，露出腰间未配剑的空鞘——七日前他徒手接下师尊剑气，今日便被着令在此参研功法。
“听说你要推演后续？”
田不易声如洪钟，震得书架上灰尘簌簌而落。
他紫面虬髯染着晨露，腰间斩龙剑尚未完全归鞘，露出半寸寒芒。
江无尘转身，重瞳里映着丹阁顶层透下的金光，宛如两簇燃烧的烛火：“残卷止于第三层，弟子斗胆一试。”
他指尖划过泛黄书页，墨迹竟随灵力浮动，在空气中勾勒出残缺的太极图。
田不易目光一凝。
他看到江无尘指尖缠绕的灵气已呈淡青色，分明是第三层巅峰的征兆，可少年眼下青黑浓重，朱砂痣周围泛着病态的苍白——这是强行推演功法导致的灵气反噬。
“上清境非你能窥！”
田不易踏步上前，震得地板青砖开裂，“没有本门心法，你以为单凭重瞳就能……”
“为何不能？”
江无尘抬眼直视，双瞳中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，田不易竟在那光晕里看见自己震惊的倒影。
少年抬手轻挥，书架上《上清符箓要略》《太清真气运转图》等典籍纷纷悬浮，书页无风自动。
“师尊看这运转图。”
江无尘指尖点在虚空中的太极图，青色灵气顺着纹路游走，“第三层气御万法需经七处大穴，但若改走任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