叔阿姨大爷大娘们敬着酒。当然,小越并不会喝酒,只是以茶代酒,聊示心意罢了。
天光很亮,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,稀薄的云彩在天空中有气无力地蠕动着。
小越穿着一身整洁板正的黑色西装,身影穿梭在打谷场上五颜六色的宴席人群中,给村人敬茶;
哑婆拿着一双笔直洁亮的黑色筷子,筷子穿梭在大餐桌上五颜六色的荤菜素菜中,给自己夹菜。
这是极具暗示性的镜头语言,郑博瀚微微一愣,随即不由为此处转场的老辣与精妙而叹服。——听说这导演是个新人?真是怪物。
小越一直在敬茶,村人心疼她年纪小,纷纷表示只要稍微沾个嘴儿就算完事了,不用杯杯都一饮而尽。有个大爷揶揄道“可别灌成大水牛!”
哑婆则一直在吃饭。虽然外表洗刷得甚是干净,但这位疯老太太满口的黄牙和口水还是让村人嫌弃。哑婆的筷子每每沾到一道菜,同桌的宾客们便把那道菜上她触碰过的部分拨开,装进哑婆面前的海碗中。
哑婆面前的碗渐渐装满了肘子、炸肉干、红烧大虾、白嫩的鱼肉、白切的鸡肉、藕片、凉拌菜花……切块的水果上沾了辣椒酱,油炸鲜奶上浸满了菜汤,西瓜汁和牛肉汤混在一起。
镜头的交错过了十几秒,天上流云暗换,苍蓝的天空变成了火红的暮色。傍晚夕阳如血,像极了永富死去的那一天。
天空中已经没了云彩,打谷场中的人们渐渐走空,哑婆的海碗也变得干干净净。
哑婆的肚子撑得滚圆,艰难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。
村人看着哑婆,担忧道:“老太太别撑坏了。吃这么多,怎么也没人拦着点?”
“这么些年难得吃点好的,让她吃呗。”
“放心吧,这老婆子胃口大着呢。前些年偷摘我们家的李子和大黄杏,摘了半棵树,甭管虫蛀的还是烂的,全吃了,那都没事!”
“真能吃啊!”
“那么大一条肘子,全吃了?”
“那肘子炖得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