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落西山,悟空在前头勒住云头,金箍棒往地上一杵:师父,前边有村子。
唐僧拢了拢袈裟,怪了,八戒挠着肚皮凑上来,灶房烟囱没灰,门环倒擦得锃亮,人都跑哪去了?
沙和尚忽然停步,琉璃盏碎片在掌心泛起幽光。
他眯眼盯着那抹青白,喉结动了动:二师兄,您看。众人凑过去——碎片里空荡荡的,连半缕因果雾气都没有。
悟空金箍棒嗡地震了一声:因果被抹了?像拿抹布擦桌子似的,把这村子的前尘全擦没了。风突然转了方向。
细若蚊蝇的低语从四面八方钻出来,像有人贴在耳边吐气:你们不该来......这里没有活人......回头吧......白龙马鬃毛炸起,前蹄重重刨地,马嘴喷着白气直往唐僧脚边蹭。
唐僧伸手抚了抚马颈,目光却落在最深处的青瓦院上——那扇朱漆门正吱呀一声,缓缓打开。
阴影里走出个穿月白素裙的少女。
她发间插着支木簪,腕上系着褪色的银铃,笑起来眼尾微弯:欢迎来到谎言之村。
你是谁?悟空踏前一步,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花。
少女却像没看见他似的,目光扫过众人:远道而来的客人,要尝尝真话的苦,还是假话的甜?话音未落,八戒突然踉跄了一下——他眼前的景象变了:唐僧背过身去,袈裟下摆扫过他的手背,冷淡道:你总说饿,原是拿化缘的米换酒喝;你总说累,原是躲在草垛里打盹。
这样的八戒,要你何用?
师父!八戒喊得破了音,伸手去抓唐僧的衣角,指尖却穿过一片虚影。
再看悟空,正被一团黑雾缠得死死的,那黑雾里竟浮出他自己的脸,嘶声道:你以为你打得过心魔?
当年被压五行山,不就是因为你太弱?悟空双目赤红,金箍棒劈头砸下,却只打碎一团空气。
沙和尚那边更惨,他盯着琉璃盏碎片,里面竟映出南天门上,他跪在下界,琉璃盏碎片扎进掌心:你连个盏都捧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