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香暗度(1 / 2)

永明八年腊月,西泠桥畔的腊梅炸开第一簇金蕊时,邻院的竹篱笆忽然换了新桩。苏小小隔着雕花窗棂,见穿葛布襕衫的少年正踮脚往墙上糊防虫符,后颈露出的皮肤被寒风削得青白,像极了案头那方久未磨的端砚。

鲍公子每日寅时便起,读《毛诗》时连院角的石狮子都在掉眼泪。荷香托着青瓷盘进来,糖糕上的糖霜簌簌落在红氍毹上,昨儿我去送碳,见他枕头底下藏着半块硬饼,都长了绿毛。苏小小用银签子挑起块糖糕,糖霜在阳光下碎成金粉,忽然想起七年前阮郁在她窗下读《洛神赋》,嗓音也是这样清冽如泉。

更漏敲过四下,隔壁传来抑扬顿挫的《离骚》吟诵。苏小小披衣起身,见月光将窗纸割成菱形格子,恰好套住少年映在墙上的影子——他正负手踱步,袍角扫过墙根的苔藓,像屈子行吟于泽畔。她摸出匣中余温尚存的糖糕,在油纸包上用细炭笔勾了朵腊梅,忽听啪的一声,原是少年拍案击节,震落了檐角残雪。

三日后未时,天际忽然滚来铅云。苏小小在廊下晾晒新抄的《玉台新咏》,瞥见邻院竹架上摊着半干的书页——正是鲍仁前日提及的孤本《建安七子集》。她抓起墙角的油纸伞冲进雨幕,裙裾扫过积水时惊起串珠似的水泡,远处传来少年急促的呼喊:娘子当心滑!

两人在厢房檐下喘息着抖落水珠,苏小小的蝉翼纱裙已湿了半截,伞骨上的并蒂莲纹滴下的水,正巧落在鲍仁衣襟上。他今早研的宿墨尚未干透,被水一洇,竟在青衫上晕开只蝶形——翅脉分明,尾须微颤,像极了她鬓间那支点翠蝶簪。

这是......鲍仁下意识去遮墨迹,指尖却触到她冰凉的手背。苏小小慌忙后退,油纸伞骨硌在身后的石鼓上,发出清越的响。她看见少年耳尖腾起的红晕,比院角新开的山茶还要鲜亮,而他眼底倒映着自己微乱的鬓发,像春潭里揉碎的云影。

雨势渐急,廊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乱响。鲍仁解下外袍铺在石凳上:娘子且坐。粗布衣裳带着皂角香,混着若有若无的墨味。苏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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